刮风四起,落叶狂掉。沉默已久的回忆,经过光阴的流失,重新敞开歌喉,高声啸叫。
悠记当年的我,多么无知,多么天真。半点都不理解人情事物,做任何事都未曾三思。所谓年少轻狂,凭着一股热血,要做就做,根本没顾及后果,更没考虑过会如此伤害身边的朋友,更没想过会负于对自己心满期望的人。
当年的我,就是如此的不自爱。
一个人沮丧、失败、孤独到某种程度,那面会做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。此乃人生常轮;均无星辰的夜晚,遥望大海,在漆黑都好,总想从哪一片黑暗看破现实的残酷,人生的艰苦。生老病死,悲乐离合,谁无不曾经历过?但往往当局者迷常常把自己献上当自己狭窄胸膛的傀儡,任这些负能量掌管心思意念,我行我素。
记忆犹新,当年就是这样踏上了不归路;把全部关心自己的人都逼上了不归路。虽说学业顺利,事业有成,好友连连,心里一角总觉空虚。这其实也不算什么;心理学兼说每人潜意识中都会有个私欲,就好比荣格述说人本性所求的离不开满足自己的性欲。哲学推广的也离不开人生道德观念级做人目标。至于宗教信仰,不就是吧心里的那份空虚,积聚在一位(或多位)超自然,人称万能的神明身上?
此时细雨遍地,枯叶依旧堕落着,留在我肩膀上。一片一片枯叶打在身上,就好比当时内心良知温和的劝勉和警告。突然天空一闪,雷响四方。我闭着双眼,双拳紧握,把头向天,迎接雨滴。
我最后还是抹杀了良知,抹杀了天真,抹杀了无知,全然阔了出去。
无可否认,全然阔了出去,就好像笼子里的一头狼,重新的自由。天下之大之宽之阔,何处不留人?抱着这种狂妄自恋的心态心,我铁了心,答应自己不再浪费人生每秒每刻,全然享尽人间荣华富贵,满足自己内心任何欲望及私欲。多么快活!
说走就走,说放就放。工作就打了通电话就辞去了,家里的东西一概没碰。而家人是通过老板暴躁的口气中得知自己早不知所踪。那天姐尝试打来好几遍,着急地问个明白。良知方被埋没,想着爸妈年老以迈,自己又是独生子,想到自己实为不孝,就给姐打了回去。
姐半喊半哭,苦苦哀求我回家团聚,何事一块儿说出来。说着说着,姐没听见我回音,就顿时安静了。我趁机说了三字:“我走了”就把电话挂上,整部电话就投进了茫茫无边大海。
一去就八年没回过家,完全没没和家人,朋友、同事联系过。一个人无名无份,如此渺茫,要消失在六十亿人群中,易如反掌。彻彻底底,干干净净,一了百了。
烟酒嫖赌,我享尽荣华富贵。每晚陪伴入睡的,名字也从不过问。只要直性子,你情我愿,各得所求,何乐而不为? 四海为家皆兄弟,一起干过杯,就自认结拜兄弟。视金如粪土,花钱如水,不出三个月,存储就已花光。
额头上再次闪了一下,而随后的雷声比之前更加大声,足见风雨正是朝着自己刮来。手中虽握着雨伞,却也没敞开遮雨,任大雨在身上打着。大树摇晃得厉害,坠落的树叶不再是枯叶,而是经不起风雨的青嫩树叶。
就在如同这晚一样的夜晚,我从噩梦中惊醒。
存储虽已用光,但毕竟自己还是有点小聪明。我唯一不碰的就是毒品,不是因为我明白毒品的害处,而是清楚知道很多贩毒伙子因自己也染上了毒物,常常沦落到自己无可自拔的地步,逼死自己。我决意纯粹贩卖毒物,以来不让自己陷入绝境,二来尽量从每单生意里赚取最多的利润。一单生意就可为此这长达六个月五花八门的生活。如此疯狂,如此堕落!
就那晚酒喝多了些,回到厢房又和刚搭上的美妞大战四回,我沉沉入睡。熟睡当而,梦中一片黑暗,却突然传来哀叫声,我突然惊醒。女郎仍然在我身旁熟睡,但我已汗流浃背,身飙冷汗。心神未定,窗外就刮了大风,雷电交加。我思路混乱,六神无主。走到窗前,仰望着海角上的灯塔,一闪一闪的,有如召唤着我,召唤着我回家。
我梦中听见了我姐。
流浪天边多年,故地早已沧海桑田,人事已非。提着沉重的脚步,两手空空,我回到那曾今温馨的家。走到门前,敲了两下,开门的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。原来,曾今是多么的遥远,多么的陌生,我俩已互不相识。时间不留人!
我泪如滔滔江水,脸颊上流着两条长长的溪水,是泪是雨,无人知晓。面对着墓碑,却没有勇气呐喊大哭,因我深知自己早已抛弃了为他们吊丧的权利。不孝不义之子,颜面何在?天地不纳,无地自容!
或许这是对自己最好的惩罚。对我而言,人间已无情无义。再美再好再漂亮的人事物,不再有意可言。倾盆大雨之下,我独自流荡,而脚下的三尺尘土,牢牢护着昔日顾我爱我却被我彻底伤害过的人,永隔阴阳。剩下的就是无比的寂寞和永恒的自责及懊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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